内容摘要:当代西方激进左翼哲学家斯拉沃热·齐泽克对拉康意义上的“死亡驱力”进行了进一步发展,将其应用于当代主体哲学和政治哲学,试图引发继阿尔都塞的“意识形态质询主体”以及福柯的“规训与惩罚”主体之后的又一次主体观革命,可暂且将其称为驱力主体的革命。齐泽克的这一企图具有很深的政治意义,其探索也引发了一系列政治后果,在当今所谓“后政治”时代尤其显得意义深远。将精神分析意义上的“驱力主体”概念与当代资本主义政治批判进行有机的结合,在齐泽克之后将一种驱力主体—解放主体—革命政治的概念谱系进行系统化,为当代政治变革提供哲学上的主体观基础,这就是我们的企图。
关键词:政治;革命;驱力主体;哲学;全球化;精神分析;的超稳;拓扑;解放主体;企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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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“生本能”、“生命驱力”相对立,“死亡驱力”是一个精神分析的概念,由弗洛伊德首次提出,是从人的生物本能的意义上来理解的。法国精神分析学家雅克·拉康对这个概念进行了创造性发展,尤其是在其晚期的教学中,关注以“实在界”为核心的三界(实在界、象征界、想象界)拓扑结构,对“死亡驱力”的探讨逐渐超越原初的生物本能层次,从而进入到文化社会层次。当代西方激进左翼哲学家斯拉沃热·齐泽克对拉康意义上的“死亡驱力”进行了进一步发展,将其应用于当代主体哲学和政治哲学,试图引发继阿尔都塞的“意识形态质询主体”以及福柯的“规训与惩罚”主体之后的又一次主体观革命,可暂且将其称为驱力主体的革命。齐泽克的这一企图具有很深的政治意义,其探索也引发了一系列政治后果,在当今所谓“后政治”时代尤其显得意义深远。
动态的超稳态结构及其变革
之所以说驱力主体观的变革及其引发的政治后果意义深远,是针对当今的时代状况而言的。众所周知,人类正处于资本全球化的时代、消费主义的时代,甚至是狂欢日常化的时代,造成了各种宏大叙事的碎片化。同时,物化的主体既是时代的产物,又是时代的始作俑者,主体、体系和时代精神可以说正对应着象征界、想象界和实在界的拓扑结构。在政治上,这个结构中存在的只是朗西埃意义上的“治安”,而没有了真正的“政治”,通常后者指的是类似于20世纪的巴黎公社、十月革命等政治事件。这也与资本主义将革命内在化的“动态的超稳态”结构密切相关。怎么理解这种“动态的超稳态”?比如在物质匮乏时期,只有过年过节才能改善生活,而在当今时代,每一天都在改善生活,节日实现了日常化。在政治上,示威游行等抗议活动也实现了合法化和日常化,资本主义不停息的变革和动态本身,就维系了它整个结构和体系的不变。简单说,这就是当今时代“变”与“不变”的辩证法。但是,物化主体及其沉浸的这个“动态的超稳态”体系,已使得革命的想象变得愈发艰难甚而“不可能”。
但是,世界发展的状况,尤其是苏东剧变后新自由主义泛滥二三十年的历史事实(资本主义世界危机频发、全球不平等程度加大、贫富差距加大,新自由主义并没有给第三世界带来繁荣发展与和平)告诉我们,资本主义绝非历史的终结。如果要历史不终结,首先要“政治不终结”。这里的政治必须是朗西埃意义上的“真正的政治”,即那些在现有体系之内没有地位的、不算数的人,那些“非部分的部分”要求激进平等的权力所引发的事件。前述已经表明,主体、体系和时代精神是一个拓扑结构,要改变体系就要有“够格的”主体,要重塑时代精神也必须有“相应的”主体。由此,主体问题便走到了前台。